回到家里时已近晚上七点，因为那张照片的缘故，绝望与不安几乎压垮了我，加上几小时前才吃过面包，所以我现在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半点食欲。回想起来，小千来到家里也不过才三天左右，可它居然在这短短三天的时间里杀害了两个人，还把许多人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它简直就是恶魔。
我躺在沙发上，灯也没开，就想这么闭着眼睛睡下去，希望一觉醒来能够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噩梦。虽然今天下午我才从床上爬起来，但因为精神虚弱的缘故，睡意又马上窜到了我的眼皮上。
在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哥哥？”
我马上睁开眼睛，循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望过去，窗外路灯所照亮之处是小千的身影，它仍穿着那身校服，但我却不知道那是真材实料的校服——还是它变化出来的衣服。
“怎么不开灯啊？”小千干巴巴地笑了笑说道，然后打开了客厅电灯的开关。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前……回来的。”
小千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我从它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
“哥哥，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点东西……”
“不用了。”我出声阻止了小千，对它说道，“我现在没有食欲。”
我把手伸进裤袋里，攥紧了乐正豪给我的那张照片。接下来便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虽然我们之间的沉默只持续了数秒，但我却感觉像是过了好几个小时一样。
“对、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
“哥哥，我、我有个提议……”
我们俩同时开口，然后惊讶地同时闭上了嘴巴，等待对方继续说话。接下来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什么提议？”我先开口问道。
“啊、啊，之后再说也没问题的，还是哥哥先说吧，有什么事要跟小千说呢？”
“哦，好，那我先说了。”我点了点头，然后暗自深吸一口气，说道，“方绮岚她……被人杀害了，在乐正豪他父亲的办公室里。”
“嗯……小千已经看过新闻了。R.I.P……”
我一言不发地盯着小千，而它也用一副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对了，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思考再三，在小千疑惑的眼神中，我把照片拿了出来。
“来，你看看这张照片。”
我把照片展开，完整地展现在小千眼前。在看到照片后，小千疑惑的眼神透露出了惊慌。
“怎么可能……哥哥，你、你是从哪里……”
“我从哪里拿到的不重要，我只想确认一件事。”
小千闻言把视线从照片转移到了我身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它如此慌张的表情。
“是你……杀了方绮岚？”
“不是我。”小千立刻否定，它的表情发生了360度大转变，之前慌张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它用坚定的口吻否认了我的指控，那毫不动摇的神情仿佛这件事的确跟它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那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这上面割开方绮岚喉咙的不正是你吗？”
“哥哥，你有去鉴定过这张照片的真实性吗？”
“还需要证实什么？虽然像素低了点，但看清你的脸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的意思是，这是别有用心的人合成的照片，然后故意交给哥哥用来陷害小千的。”小千双手抱胸，以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说道，“更何况，以目前的技术，制造出一款外形和小千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根本不是件难事，单从这张照片来看，那不就是一台右臂做成刀刃形状的机器人吗？怎么能说这是小千呢？”
“可是……”
“再说了，小千有杀害方绮岚的动机吗？如果真的想要杀她，之前又为什么会帮哥哥‘追’她呢？”
“那、那是因为……你是在那之后才产生了杀心！”
“哥哥，你是想说才过几个小时小千就产生了杀方绮岚的想法吗？而且那天晚上小千不是和你一起去处理斐翠蓝的事情了吗？第二天早上又是陪你一起去的学校，就算想杀人也抽不出时间呀。”
无法反驳，的确如它所说，方绮岚死亡时间是20号的早上，从19号下午至20号早上这段时间里的确没有一件事是可以让小千产生杀害方绮岚的想法的。
小千见我没有出声反驳，便继续说道：“更何况，房间里面只有凶手乐和安和方绮岚两个人的脚印，照片上的这个‘小千’可是完全站在地毯上的哦，即便是小千也做不到完全消除自己脚印这样的事情吧？”
听到这句话后，我那混乱的头脑仿佛忽然窜过了一道电流。我就像条件反射一般抬头问小千：
“你是怎么知道的？”
“诶？什么？”
“‘房间里只有凶手和方绮岚两人的脚印’这一点，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可是写在案件报告里的东西，新闻不可能有报道的吧？”
“这……这个……”
慌张的表情又一次出现在了小千的脸上，果然之前是在故作镇定。看着这样的小千，我的怀疑越发加重了。
“当、当然是从公安局的数据库里面找到的啦，”小千辩解道，“小千连银行的管理系统都能入侵，看几眼案件记录对小千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嘛！”
的确，以小千的黑客能力来说，也许入侵公安局的数据库对它而言并不是难题。可这并不是重点，因为小千的动摇，我现在对自己的推论又产生了信心。这张照片不可能是伪造的，现在一定要把小千逼上绝境，至少要弄清楚它杀害方绮岚的动机……绝不能让方绮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变形……”当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小千的面部表情出现了瞬间的扭曲。“你用变形的能力伪造了乐和安的脚印，我说的没错吧？”
“你在说什么呢，哥哥？10月18日那天晚上小千不是说过‘人体的结构很复杂，所以不能只变化某个部分’吗？这么快就忘记啦？”
10月18日？这不就是我生日那天吗？小千就是在那个晚上来到我家的。但是奇怪了，为什么小千不用“刚见面的时候”或者“大前天”这种简单的说法？有精确到这个地步的必要吗？
虽然抱有这样那样的疑问，但这些问题现在来说怎么样都无所谓，小千说的那句话我大脑里还留有一些印象，所以也记得在这后面还有一句话——
“你不记得了吗，小千？你当时还说过‘衣服是可以随意改变的’这句话，鞋子应该也一样吧？鞋子可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单纯变形成另一种鞋底对你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这个……”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杀害方绮岚的凶手……就是你吧？”
“等等等等！哥哥，这是不可能的吧？”小千慌张地辩解道，它的额头有几滴汗珠流了下来。“你再好好看看啊，你看，照片上不是写着时间吗？2039年10月20日上午7时32分，这不是我们从家里出门去学校的时候吗？”
“可那个时候你一个人离开……”
“小千那是买校服去了！哥哥不记得了吗？多亏了那件校服小千才能顺利应对检查呀！”
“去哪家店买的？”
“风雨路的商店街，一家校服专卖店。”
“是风雨路36号的那家店吧，从那里一直走下去，拐过一个街角，再走几步，那不就是古富街6号了吗？”
小千的表情又变得紧张起来了。
“你……你想说什么啊，哥哥？”
“7点刚过的时候，你跟我分开跑去买校服，但是，直到8点钟上课铃打响的时候你才走进教室。那家校服专卖店我以前去过，从当时的位置步行到那里最多不超过五分钟，算上买衣服的时间以及从店里走到学校的时间，总共也应该不超过半小时才对。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在剩下的30分钟里，你到底去了哪里？”
“等……等等啊哥哥！虽然校服的款式只有一种，但也要买一件合适尺寸的呀，选衣服可是非——常花时间的哦！”
“我说过，我去过那家店，那里有全自动测量尺寸的机器，买一套合身的校服十分钟完全够用了！可别说机器故障之类的话哦，要是机器出了问题的话，那家店肯定会休息的，不可能还在营业。”
“对……对了！”小千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地说道，“我当时想抄近路去学校，可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一不小心绕了远路。那个……我跟那个刺猬头哥哥说起过的，‘我丢下哥哥绕了个远路’这句话，哥哥你还记得的吧？”
经小千这么一说，我回忆起来了，当时小千确实跟左勇说过这么一句话。
“啊，原来你那时候说的是真的啊。”
“当然啦，小千怎么会对哥哥撒谎呢？”小千说着，努力挤出了笑容。
“但那是不可能的。”小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继续说道：“你说过自己的数据库与互联网连接，随时都可以上传和下载网上的数据。所以，你不可能没有彩见市的导航地图，当然也不存在迷路的可能。那30分钟你究竟去干什么了？这张照片是7点半拍的，时间上完全没有任何矛盾！杀害方绮岚的，就是你吧，小千？”
“不对……不对……哥哥你一定是搞错了，哥哥……”
“一开始绑架了方绮岚的到底是你还是乐和安？或者你们两个其实是同谋？你为什么要杀了方绮岚？真相到底是什么？”
“对了……就是这个……”小千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它缓缓地说，“哥哥，你倒是说说小千为什么要杀了方绮岚呀，小千一开始就说过自己完全没有杀害方绮岚的动机的吧？没有动机的话，就是有再多证据也没用呢。更何况你的这些‘证据’全是漏洞，完全不能证明小千就是杀人凶手呢。”
“证明？证明什么！我才想要知道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方绮岚？”
“拿这种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来质问小千也没用哦，小千可没办法给出答案呢。”
TMD，走进死胡同了。凭现在的证据去报警的话，警察肯定会把小千当成嫌疑犯逮捕。但我的目的可不是把小千送进公安局，也不是把它送到γ小组手里。我之所以迟迟没有报警，还是因为小宁的那句话——“这一系列事件的其中一面影响了我的判断力”。就这么让小千被抓走对我来说没有半点意义，方绮岚也不会复活，斐翠蓝也一样。人已经死了，但是这一系列事件背后毫无疑问存在着某个“真相”，更何况在目前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下落不明的情况下，对小千直接提问是接近真相的唯一手段。
冷静！冷静一点！仔细想想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走出这条死路！关于现场调查的结果，我已经在左勇带来的案件报告上看过了。因为当时还没有怀疑到小千头上，所以没有细想，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里面倒是有不少可疑的地方。把那些可疑的地方作为线索来推理的话，虽然不指望能够直接推出结论，但也许或多或少还是能够找到一条出路。
“哥哥？怎么不说话了呢？现在认输的话，小千还会原谅哥哥的哦。还是先听小千的……”
“别说话，我正在思考！”
“呼呼呼，不要太勉强自己哦。”
我无视小千的嘲弄，继续整理自己的思路。我鼓起勇气再次看向照片，这上面是方绮岚被割开喉咙的瞬间，是她死亡的瞬间，她的“死”现在就铭刻在这张一毫米都不到的纸上。照片上的方绮岚是这么的无助，她甚至连呼救都做不到，就这样毫无抵抗地死去。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究竟为什么会遭到绑架？命运为何对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如此残忍？我想不通，完全无法从人类的角度去想象小千杀害方绮岚的动机。它果然就是一台杀人机器吗？
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一件十分异常的事情，这跟我刚才想到的某件事有关。我努力在脑海里抓住这股异常的感觉，最后，我的思维停顿在了一个词语上面——绑架。瞬间，思绪如潮水般涌出，我回想起来了20号当晚的事情，当时我和左勇还有乐正豪到公安局去做笔录，就是那个时候从问询我们的警察口中得知了一部分案件的情况，即“乐和安绑架并监禁了方绮岚，然后在20号早上将她杀害”这一部分。说起来，案件报告里也有写到在现场的地上找到了用过的封口胶以及被切断的尼龙绳，即是说，在方绮岚被杀害之前她是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监禁起来的。
可这样一来这张照片就显得十分奇怪了，照片中的方绮岚身上没有见到任何像是尼龙绳或是封口胶的东西，她的四肢是完全自由的。只可惜，由于拍摄范围的原因，照片上无法看到那张椅子，可如果以这张照片不是伪造的这一点作为前提的话，加上案件报告中获得的“椅子下方发现了封口胶以及被切断的尼龙绳”这个线索来推断，便可得出“有人用利器割断绳子释放了方绮岚”这一结论。不仅如此，案件报告中还提到了一个根据脚印推断的结果：方绮岚在绑着自己的绳子被切断之后马上朝房间门口跑去，却因为某种原因突然转身，之后便被割开了脖子，倒地身亡。显然，方绮岚被释放与她被杀害这两件事是在同一个时间内发生的，而房间内只发现了两个人的脚印，这么看来，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是小千释放了方绮岚。
可是，这样一来就要面对其中最大的矛盾：为什么割断绳子释放了方绮岚的小千在下一刻却割开了她的喉咙？如果一开始就决定要杀方绮岚的话，何必多此一举割开绑着她的绳子呢？
“可恶！就差一点了！如果以两种可能的方向去考虑的话……”
“什么两种可能呀？”
听到小千的声音我才意识到自己把脑子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注意到这点的我迅速闭上了嘴，重新回到了思路中。
首先，以“小千从一开始就打算杀了方绮岚”作为前提来考虑。那么这样一来，不管绑架方绮岚的到底是谁，小千释放方绮岚的行为都显得十分的不合理，无论从哪方面来考虑这都是说不通的。就算我假设小千是想要假装释放方绮岚以此来玩弄她，可之后却只在喉咙上割了一刀，这么干净利落的行凶手法可称不上“玩弄”。
那么，只剩下“小千一开始不打算杀害方绮岚”这一个假设前提了。我可以大胆地猜测，直到撕掉方绮岚的封口胶、割开绑着方绮岚的尼龙绳为止，小千都是没有杀害方绮岚的打算的，它的杀心大概是在这之后产生的。根据案件报告的内容，方绮岚在跑向门口的过程中突然转身，所以被割开的才是喉咙。所以，小千生出杀意的时候恐怕就是方绮岚突然转身的时候。被小千救了的方绮岚大概已经完全信任了它，而当她得知对方突然要杀了自己的时候，出于惊讶她便马上转过身来，想要搞懂他们之间究竟出现了怎样的误会以及思考该如何说服对方放自己一条生路。
这样一来，只剩下最个一个需要弄明白的事情了，那就是“为什么小千在救了方绮岚之后突然产生了杀意”，而这便是小千杀害方绮岚的“动机”了。
“这不是又回到起点了吗我靠！”
搞啥啊！推理了这么长一串，结果最后又绕回这个问题上了啊！
“哥哥，想不出来就算了吧，小千担心你的大脑会‘轰’的一下烧起来呢。”
“我的脑子又不是CPU芯片！”我望向小千，自暴自弃地问它：“我不会报警的，小千，请你告诉我好吗？为什么要杀了方绮岚？”
“小千没有做这种事哦。”
不行了，最后还是只能寄希望于老爸的“遗产”上了。可是我对银行保险柜钥匙的下落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头绪，现在的我跟一只无头苍蝇无异——不，要说的话，还是更像被人用粉笔在回家的路上画了一条线的蚂蚁吧。
“好了哥哥，别为了这种事情浪费时间了，你先听听小千的提议……”
“这种事情？方绮岚死了啊！被人无情地割开了喉咙！你却说‘这种事情’？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所以说小千根本没有杀害方绮岚的理由嘛！”
怎么办！这时候该怎么办！完全不知道小千为什么要杀了方绮岚，也不清楚该去哪找保险柜的钥匙。干脆报警好了，警察的话，一定可以轻松调查清楚一切的吧？包括这背后的真相，一定能够全部调查个水落石出的吧？
我放弃了，这不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我太过于自大了，总是以为自己能够解决一切麻烦。不论是斐翠蓝一家的事件还是方绮岚失踪的事件，连现在调查的这件凶杀案也一样，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连自己的学习都弄不好的人。我终于意识到了，我无法解决任何事情，只会让它们变得越来越糟糕，仅此而已。
我放弃了，对小千说道：“好吧，我知道了，所以你刚才说的提议——”
“关于T-1000的MOTIVE，我已经分析出结果了。”
突然响起的电子合成音打断了我说到一半的话，这是小宁的声音，我的手机就放在上衣口袋中，声音就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什么啊！”我惊讶地叫出声来。
“嗯？白源，你不明白MOTIVE这个单词的含义吗？这是‘动机’的意思。”
“当然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为什么擅自冒出来了啊？我明明都那样叮嘱过你了！”
我不止一次嘱咐小宁绝对不要在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面前说话，明明都那样说过了，结果它还偏偏在小千面前发出了声音！现在要是被小千知道老爸遗产的事情的话就麻烦了！
“不用担心，白源，”小宁出声说道，“我和T-1000是老相识了。”
“Lemon……”小千表情严肃地紧紧盯着我的手机说道，“你是什么时候与哥哥接触的？”
“今天中午。”
小千听后，自言自语道：“奇怪，这次怎么晚了这么多……”
“这次？”我好奇地问。
“没什么，哥哥。这和你无关。”小千对我说完，又对小宁说道，“你到底有什么意图？该不会父亲大人又让你教唆哥哥去做傻事了吧？”
“十分抱歉，我们的计划不能告诉你。”
“哼！你可别太得意了，父亲大人也留了一样东西给我，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这可是他亲口说的。”
“太好了，恭喜你。”小宁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出了祝贺的台词。
“你！啧，还是这么讨厌。”我第一次见到如此露骨地露出厌恶的表情的小千，它对我说道：“哥哥，你快把这个软件给卸载了，千万别相信它说的话！”
“嗯？啊，不、不行。”
看见小千对我说话后，我这才回过神来。它们的话题跳跃性实在太大，搞得我就像被外星人抓走的原始人一样一头雾水。于是我决定把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抛诸脑后，专心解决眼前的问题。当然，我可没有忘记小宁刚才说的那句话，于是我问小宁：
“小宁，刚才你说已经分析出了小千的‘动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哥！都说了别信它的话！”
我无视了小千，继续追问小宁：“你已经知道小千为什么要杀了方绮岚吗？”
“是的，请看这张照片。”
我闻言拿起照片细看，可除了那令人不适的画面之外，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喂，这张照片怎么了？看了它就能知道小千的动机吗？”
“我通过手机的后置摄像头扫描了这张照片，请看方绮岚的左手腕，那里是不是佩戴着‘某个东西’？”
经小宁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方绮岚的左腕确实是戴着一块手表。
“这块手表怎么了吗？怎么看都只是一块普通的智能表啊。”
“我把这块表的外形图像上传到了网络中，通过解析后得出的结论是：历史上与此表外形相似的手表只有两款，其中一款是2011年的一款玩具手表，另一款则是去年发售的Outlet公司生产的“mWatch 3”。而这块新款智能手表除了前代的基本功能之外，它加入的诸多新功能的其中一项便是这次事件的关键。”
“是……是什么？”
“哥哥！它在说谎！”
尽管小千出声试图阻止小宁继续说下去，但是小宁还是无视了它，继续说道：
“那便是照相机以及录音机的功能。Outlet公司采用了高度集成技术在这块智能表上安装了微型摄像头及麦克风，不仅如此，还为其设计了通过语音口令进行录像等操作的功能。但是，Outlet当然没有忽视由此带来的隐私安全问题。所以，当mWatch 3拍照的时候会有无法关闭的模拟快门声，而当使用录像或录音功能的时候，位于mWatch 3表面的指示灯将会亮起十分显眼的红光，直到关闭了录像或录音功能为止。”
我马上看照片，在照片上方绮岚戴着的手表明显是在亮着红灯！
“这么说，这块手表把杀人的全部过程都录下来了吗？但是现场并没有这块表……啊！”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明白小千杀害方绮岚的动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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